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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1章 鮮血才是崛起的唯一道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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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慶。

有人站在高臺上,大聲的演講著,很多人無聊的圍著看,雙手自然的籠在袖子裏。

“那娃子在說啥子?”有個中年人低聲的向附近的人問著,臺上那年青人說的話,他有聽沒有懂。

被問的瓜皮帽好心的道:“那人說,江南出了個女皇帝,現在整個大清都是她的了……”

中年人大驚:“啥子!大清變了天了?”

瓜皮帽鄙視的看了一眼中年人,瞧中年人的衣著,就是從鄉下小地方出來的,怪不得像個白癡似的。

“老兄,大清亡了好幾年了!”

中年人臉都白了:“兄弟,你可別瞎說,要掉腦袋的。”

瓜皮帽笑了:“老兄,你看看我。”說著,摘下帽子,轉過身,露出剪掉了辮子後,前半截依然光禿禿的醜陋腦袋。

“要是大清沒亡,我敢剪掉辮子?”

中年人的心撲通撲通的跳,又仔細的看看四周,果然很多人都剪掉了辮子,但是也有人依然留著油光發亮的辮子。

“大清真的亡了?”中年人顫聲問道。

瓜皮帽很有種成為知識淵博之人的驕傲感,用力的點頭:“真的亡了。”

“怪不得前段日子到處都在征兵征糧,原來是要打仗啊!”中年人恍然大悟,戲文裏看得多了,大漢亡了,什麽劉備曹操,什麽春夏秋冬,都要搶皇帝做,這大清的天下,只怕又要亂上幾年,到處都是死人了。

“胡說什麽呢,都已經說了,現在江南已經出了新皇帝,統一了天下了。”瓜皮帽罵了一句,這些鄉巴佬就是麻煩,什麽都不知道,就喜歡瞎想。

中年人反應過來:“對嘍,出了個女皇帝,女皇帝好啊,天下太平咯。”

瓜皮帽反倒驚訝了:“女皇帝好在哪裏?”

這幾句話聲音太大,很多人都看了過來。

華夏不知道有多少人認為,誰當皇帝無所謂,但是出個女皇帝,就渾身不舒服。

中年人發現四周的人都在看著他,有些得意,有些緊張,結結巴巴的道:“女皇帝,就不會搶民女進宮啊。”

附近幾個年輕的女學生聽了,鄙夷的轉頭,被皇帝搶進宮裏,這叫選秀女,是一種榮耀,進了宮和四爺八爺十四爺卿卿我我,求都求不來的艷遇,也就這個土包子會以為是種災難。

但周圍的一些中年人老年人,卻忍不住點了點頭。

“看來,選個女皇帝,還是有點好處的。”有個老頭長嘆一聲。

身邊的一個女學生忍不住道:“爺爺,你怎麽也信這種話。”

老頭看看孫女,苦笑:“你太小,不知道家裏長輩出過的事。”

老頭的姑姑,就是被選秀女了。

“然後呢,是不是進了宮,是做了小主子,還是做了答應?”孫女興致勃勃的問,從毫無信息看,多半是在洗衣局做答應了。

老頭搖頭:“普通人家子女,怎麽可能進宮。”

孫女倒也知道一些社會常識,嘆息道:“主要是不漂亮,不然,那些官員巴結還來不及呢。”

老頭冷笑:“不,姑姑就是因為太漂亮了。”

孫女不信,漂亮還會選不上,那些官老爺就不想自己和未來的貴妃皇後搭上一點關系。

老頭呵呵的笑:“爺爺要是現在把你許配給了張胖子,你會報答爺爺?”

孫女努力搖頭,嫁給張胖子,那就是把她往火坑裏推,還報答個p。

那些官老爺的心思也是一樣,不管秀女長得漂亮不漂亮,只要有那麽一點對官老爺有不滿的,都不會送上去。

難道還等著秀女在皇帝枕邊吹風,砍掉自己的腦袋嗎?

“那太姑婆呢?”孫女問。

“自然是生死不知了。”老頭冷冷的道。

這生死不知4字,細思恐極。

那邊的鄉下中年人,依舊在纏著瓜皮帽:“那娃子再說啥子?”

瓜皮帽簡單的道:“他說,有皇帝是錯的,鼓勵大家推翻皇帝,實現共和。”

鄉下中年人有點明白了:“那娃自己想做皇帝啊。”

“他是想推翻皇帝,實現共和,共和,就是沒有皇帝,只有總統。”瓜皮帽道。

“什麽嘛,不就是換了個名字嘛,還不是一樣。這天下,怎麽可能沒有皇帝,沒有皇帝,這不又是三國了,要死多少人啊。”中年人道。

瓜皮帽懶得再說,這些鄉下人說不清楚。

“老兄,還是別聽了,這娃子想造反,朝廷一定會抓了他滅九族的。”鄉下中年人非常忠厚的勸告瓜皮帽。

瓜皮帽又好氣又好笑:“走吧,我請你喝一壺。”

鄉下中年人點點頭,依然說著:“不管是男皇帝,還是女皇帝,出了皇帝就是好……有皇帝啊,天下就太平了,不會打仗了……沒皇帝,大家才要打起來,搶著做皇帝,你說,是不是這個道理……你說,新皇帝會不會減免3年錢糧啊……”

重慶府衙內,幾個官員無精打采的低聲聊著天。

“呸!修整道路,要求到有多少裏地,寬多少,長多少,用什麽材料,只準用多少銀子,我們還有什麽賺頭?”有人大罵。

桌上扔著電報發來的最新政令,密密麻麻的好幾張紙,詳細寫著需要幹什麽事情,需要多久完成,允許花多少銀子,要做到什麽程度。

這已經不是朝廷政令的風格了,更像是商號的掌櫃,命令手下做事,限定了結果,限定了花銷。

這種商人治國的思路,根本是亂來嘛。

但這就是華國的治國策略。

任何事情,都按照商人的辦事方式,用數據說話,用數據衡量,目標是具體的,可以考核的,可以達到的,有明確的時間限制的。

大清那種“大力推動農業發展,落實農業為本的思想”的政策,在華國根本不存在。

“真是不明白啊,朝廷在千裏之外,怎麽就能詳細的命令我們修那條路呢?”華國朝廷的命令中,甚至詳細到了那條路要修多少裏。這是要對天下有多麽的了解啊。

“我們當中,一定有華國的探子。”有人斬釘截鐵的道,不然,不可能知道的這麽清楚。

有聰明人大笑:“你想多了。”何必在官府安排探子,只要找個重慶土生土長的人,立馬就能說出重慶的一二三四五,然後在宏觀上規劃,又有何難。

其餘人默然,是這個道理。

“修路是小事,左右不過是沒得撈銀子罷了,但是,開墾荒田,興建水利,修建學校,控制物價,哪一條是容易辦到的,哪一條不是牽涉到了各個鄉紳富豪?”有人無奈的道,小小一個命令,要牽動多少利益,得罪多少人,鬧出多少事。

“等新任知府一到,我們就得下臺了,何必去得罪人呢。”有人嘆息,好不容易當了幾年官,還沒撈夠,就要被趕下臺了。

“要不,我們最後撈一票?”有人心動,看看時日,從東南出發,千裏迢迢的趕到重慶,沒有幾個月,那是不可能的,再說,怎麽也要先收拾湖廣的殘破吧,能在一年後到這裏,已經是飛毛腿了。

其餘人猶豫不決。

聰明人冷笑:“你們不要腦袋,我還要呢,恕不奉陪。”

一群白癡,不看看華國拿下福建,拿下安徽山東後的舉動,敢在最後撈一票的,個個被揪出來砍死全家了。

有人不服:“天下那麽大,老子卷了一筆後就溜,到哪裏去找老子。”

溜,找不到?說夢話呢!

天下雖大,找個窮人自然是找不到,在一堆窮得吃野菜的黑黑瘦瘦的人裏面,找個陌生的外地人,還是紅光滿面白白胖胖富得冒油的那種,又有何難。

就算你老兄湊巧長得像宋小寶,除非你一輩子老老實實的種田吃腌菜,否則立馬就被人揪出來。

眾人嘆氣,那就只有老老實實等下臺了。

聰明人繼續笑:“這倒是不一定。”

現在出了新疆西藏蒙古,其餘省份都先後投降了華國,可謂是到處都缺官,到處都缺人,只要他們幾個老老實實的辦好華國電報交代的政令,說不定他們就能繼續當官,為害鄉裏,不不不,繼續為人民服務。

“但是,聽說華國貪汙被抓住,會砍頭的。”有人擔憂的道,千裏做官只為財,沒得貪汙,還當什麽官。

聰明人冷笑:“何必貪汙,我們是官,隨便給子女搞個生意做,保管賺的盆滿缽滿。”

華國不允許官員經商嗎?皇帝家就是做生意的,老華家商號的產品,全華夏都能看到,怎麽可能禁止手下經商。

眾人微笑了。

“那現在,先要把朝廷的政令給辦好了。”幾人開始認真的討論政務,再無之前的應付敷衍之意。

胡靈珊害怕官商勾結嗎?

完全不怕。

看歷朝歷代的歷史就知道,華夏土地上,從來沒有斷絕過官商勾結,官商不分。

在歷朝歷代的開國幾十年內,恰恰就是官商勾結,有效的調動了資源,高效的發展了經濟,迅速的改善了民生。

站得高,才看得遠。

再也沒有手裏有一份全國的統計數據,又知道國外的最新發展的官員們,知道國家缺少什麽,需要什麽,該做什麽的了。

在整個華夏貧窮到朝不保夕的時候,胡靈珊完全不在意有人渾水摸魚。

只要手裏握著槍桿子,那些一心鉆在錢眼裏的官員,只是在幫助胡靈珊賺錢而已,什麽時候缺錢了,什麽時候就收割一批。

“皇上,這些人,怕是不頂用。”陶成章看著胡靈珊的計劃,提醒道。

胡靈珊把所有原來華國的軍隊,都撤退到了二線,把其餘剛投降的軍隊,全部派到了最前線,然後不斷地瘋狂征兵。

“這些兵不經打,只要英國人大炮一轟,一定全線崩潰。”陶成章認真的道。

“朕就是要他們崩潰。”胡靈珊道,“朕沒有海軍,沿海幾個省,那是必然陷落的,朕為何要派精兵和英國人德國人打?只要這些英國人德國人敢追擊深入,朕就敢於和他們硬拼。”

“你給朕盯著,敢於奮力戰鬥的,都送到二線,留著和英國人打硬仗,只會抽(鴉)片,在村子裏搶雞搶豬的,讓他們全部去死。”

陶成章懂了,華夏不需要這些兵油子。

“不,老陶,朕不是要借刀殺人,朕要的是鼓起漢人的勇氣。”看到陶成章有點會錯了意思,胡靈珊認真的道。

“從明末開始,這華夏的漢人,就變得聰明了,送死你去,黑鍋你背,自己躲在後面搖旗吶喊,拼命鼓動別人為了自己去送死,各種大義各種口號不斷出現,從各種角度鼓動著別人倒黴,自己拿好處。

這種華夏人,朕不需要。

朕要的,是不和親不割地,君王死社稷,天子守國門的華夏,朕要的,是豈曰無衣,與子同袍的華夏。

朕要用幾千萬人的血,重新打造一個不屈的華夏人。”

嚴覆等人認真的問:“皇上到底要做到什麽程度,不妨和臣透個底。”

“朕要奪下整個亞洲,澳洲,以及北美洲。”

嚴覆等人默然,胃口太大,容易撐死。

“不,這很容易。”胡靈珊竟然笑了。

“只要朕整頓好了國內,東南亞傳檄可定……”

“菲律賓恐怕不太好搞。”嚴覆打斷道。

“……殺光了就是。”

胡靈珊輕描淡寫的道,小小一個菲律賓,還值得多看一眼嗎,把它當對手,都是降低自己的智商,或者軟腳蝦不敢動手,特意忽悠p民了。

“……澳大利亞,朕已經送去了100w人,再幾年內,再送去1000w人,英國人把澳大利亞當做可有可無的雞肋,朕倒是蠻喜歡的。”

胡靈珊有時候真搞不明白,從地理位置,土地面積,資源儲存,自然環境等來說,澳大利亞怎麽都比英國本土要好,為什麽英國人就這麽看不起澳大利亞呢,換做胡靈珊,早就把大本營遷到澳大利亞了。

“……有日本人在北美洲和美國人死扛,這北美洲,遲早是朕的。”

“可是,這樣搞不好,華夏會亡國滅種的。”陶成章臉色刷白,一聽就明白,這是一個血腥的鬧殘的與全世界白人作對的道路,徹頭徹尾的黃禍了。

“朕不在乎。”

華國核心大臣們終於深刻的了解了一些對比的含義。

天才和神經病,地獄和天堂,天使和惡魔,開國之君和亡國之君……

果然這些東西都是一線之隔啊。

……

“大人,我們去了東北,真的給土地嗎?”一個災民接過雜糧餅子,用力的咬了一口,不等餅子咽下,就急忙的問出了心裏最重要的事情。

分餅子的官員看看四周的災民,好多人都豎著耳朵在聽,幹脆大聲的道:“皇上的話,怎麽可能是騙人的!皇上金口玉言,只要到了東北,按照人頭分,人人有10畝地!”

有災民歡呼,有災民猶豫。

“東北好冷啊,聽說會凍掉人的鼻子。”

“是啊,撒泡尿,還沒落地,就都結冰了。”

災民們開始猶豫了。

官員冷冷的道:“這麽多東北人,就你們會被凍死?想餓死的,就回家去,朝廷還省了糧食。”

以為這些雜糧餅子就不是糧食啊,為了這幾千萬災民,華國花的銀子,真是海量了去了,有時候真是奇怪,以往災年究竟是怎麽過的,怎麽就不見滿清朝廷花錢買糧食呢。

這個官員級別太低,不知道胡靈珊的桌頭,早已有了一份以往華夏應對災荒的詳細調查報告。

放開報告,比1910年的災荒嚴重的,數不勝數,最後安穩的度過災荒,辦法無非是一種。

任其自然。

餓死一批沒錢買糧食的窮人,殺死一批敢搶糧食的暴徒,易子而食一批有個禽獸爹娘的苦命孩子……

等到天氣轉好了,或者來年糧食收上來了,僥幸活下來的人,就終於有口飽飯吃,可以高呼皇上萬歲了。

“要是你們以為留在這裏,朝廷也會管你們白吃白喝,或者,以為自己人多,力氣大,打著搶了朝廷的糧食,好吃好喝的主意的,”官員瞅瞅四周的災民,有幾張神色詭異的臉,冷冷的警告道,“那就站出來試試,本官不怕殺人,朝廷不怕殺人,華國殺得人,比你一輩子見過的都多,區區幾百人,殺了還省糧食。”

幾百個災民默然。

官員繼續冷笑,伸手指著幾個人。

“你們幾個出來。”

幾個人有點驚慌。

“你們幾個剛才打著鬼主意,以為本官看不出來?”官員冷笑著。

“大人,冤枉啊,我們……”幾人叫屈。

“砰砰砰!”

幾人不敢置信的倒在了血泊中。

官員冷冷的看著騷動不安,大聲哭叫的災民,等他們終於安靜了,這才道:“敢違抗朝廷命令,敢打朝廷主意的,這就是榜樣!”

華國的官員從來不怕殺人。

……

河南。

“真的不考四書五經了?”有學子驚訝的問。

“不考了。”老秀才無奈的搖頭。

河南的官員現在全部換成了江南派來的官,毫不猶豫的就否決了千年的傳統。

“太好了!”一些年幼的學子大聲的歡呼,早就被四書五經折磨的要瘋掉了,一本書,一段話,竟然要琢磨出無比深刻的道理,那些歷經人生坎坷的,或許能從短短的幾個字中,讀出微言大義,讀出人生至理,讀出聖人真意,他們這些小孩子懂個p,還不是愁眉苦臉的背書,愁眉苦臉的被先生打掌心,愁眉苦臉的硬生生的背先生解釋的人生至理微言大義,每天背誦“中心思想”“代表了”“歌頌了”

“讚揚了”,真是煩透了。

“真是有辱聖人。”幾個年長的人,卻憤憤不平,華國的官員都是些黃皮白心的香蕉人,懂什麽儒家道理。

“唉,人心不古啊。”有人長嘆。

“聽說了嗎,華國要派人來建鐵路,說是通了火車後,一日一夜之間,可以來回千裏。”有人消息很靈通。

5000w流民北上,等走到,估計已經餓死一半人了,胡靈珊決定提前修建河南到東北的鐵路。

“聽說了,這洋人的東西,都是要壞風水的啊。”有人無奈的道。

“我們去抗議吧。”有學子建議道,這個詞語是個文雅的詞語,或者說,是西式詞語,在他們看來,抗議不是指揮揮標語,喊喊口號,而是打死敢破壞他們風水的鐵路工人,扒了震動土地公公的鐵路。

“好,我家裏有寶劍。”有學子興奮的道。

“少年強則國強,我輩不崛起,華夏道統何在?”有學子慨慷激昂。【註1】

“對,為了華夏的崛起,我們一起去。”學堂內的學子們立刻興奮了。

老秀才嘴唇微動,很是感動,聖人之學,果然是對的。

郊外。

至少有幾千人圍著,揮舞著手上的棍棒刀槍。

“滾出去,不準破壞這裏的風水!”有人大聲的叫著。

“江南到處都是鐵路,通鐵路的地方,家家戶戶都發了財,鐵路是財神爺!”有鐵路工程師認真的勸解。

“胡說八道,別以為我們不知道,就是老佛爺,也沒讓鐵路進北京。”有人大聲的道。

“大清就是被這些洋人的鬼東西,壞了風水,大清才亡的!”有人很快找出了證據。

鐵路工程師繼續道:“皇上修建鐵路,是為了幫助我們河南的幾千萬災民,盡快的去東北找口飯吃,是為了我們河南百姓好。”

“少來這一套,誰管那些災民去死!壞了我們的風水,是想要我們也遭災,我們也餓死嗎?”有人大聲的道。

鐵路工程師瞠目結舌。

卻有很多人附和著點頭。

河南這麽多地方都遭了災,自己村就是因為風水好,才有口飯吃,要是壞了風水,哪裏還有自己的活路?

給那些路過的逃難的災民一個饅頭,自然是毫無問題,誰都有憐憫之心,但是,要為了外人,搞壞自己村的風水,把自己也拖進災害之中,簡直是沒有天理。

“小夥子,告訴你,老夫一把年紀,吃過的鹽,比你吃過的飯還多,聽老夫的,這東西害人,萬萬修不得。”有老頭倚老賣老,捋著胡須道。

鐵路工程師苦笑,這種以訛傳訛的話,根本糾纏不清。

一隊士兵趕到,領頭的推開鐵路工程師,道:“這種事情,我們有經驗。”

工程師退開。

領頭的軍官大聲的道:“這是皇上的旨意,你們想違抗聖旨嗎?那是要掉腦袋的。”

人群安靜了幾秒,有人就大聲的道:“我們這麽多人,怕他們個毛啊!”

眾人立刻醒悟了,自古人多就是力量,人多就是道理,法不責眾。

“砰砰砰!”

幾十人倒地,人群爆發出巨大的叫聲。

“砰砰砰!”

槍聲繼續,一片片的人倒下。

“你瘋了!這還是個孩子!”鐵路工程師眼睛都紅了,奮力的揪住軍官的衣領,遠處,一個才十幾歲的男孩,倒在血泊裏,手裏還捏著一把火銃。

“那個孩子,會一槍打破你的腦袋,流出白色的腦漿!”軍官冷冷的推開工程師,淡定的看著士兵們屠殺百姓。

“我回國建造鐵路,是為了讓華夏崛起,帶給華夏文明,不是殺人!”工程師大聲的道。

“你太少見多怪了,文明和崛起,從來都是伴隨著屠殺的,你不看英國和美國的歷史嗎?”軍官冷笑。

“明明可以用更溫和的辦法解決的!”鐵路工程師在滿清就參與過很多鐵路的建設,知道鐵路修建的困難。

有人在晚上偷偷的往鐵路上灑狗血,有人偷偷的扒鐵路,有人全家坐在鐵路上不允許火車通過,有人在火車經過的時候,向火車扔石頭,射箭,甚至開槍……

但是,只要花錢,只要說理,只要抓幾個為首的人進監獄,鐵路就會暢通無阻,為什麽一定要用屠殺來解決。

“因為我們沒有時間,災民沒有時間,華國沒有時間。”軍官極其嚴肅的道。

為了鐵路,死了上百人,河南百姓自然憤怒之極,但是,還沒等這股怒火發洩出來,華國又采取了行動。

大批的士兵進入了這個城市,把參與阻攔鐵路的人,一一的找出來,當眾槍斃。

殺戮之廣,有村子為此滅絕。

“違抗聖旨的,殺無赦。”

華國派來的新地方官召集鐵路沿線各村的村長,冷冷的道:“敢破壞鐵路,就是違抗聖旨!本官現在把每一段鐵路的責任,分攤到你們每個村,哪個村負責的鐵路被破壞了,本官不管誰幹的,立刻殺了村長,再十抽一,全部殺了。皇上的聖旨都敢抗命,本官倒要瞧瞧,是朝廷的刀硬,還是你們的脖子硬。”

河南到東北的鐵路,再也沒有任何阻礙。

河南,山東,河北,東北等鐵路路過的城市的百姓,飛快的醒悟了一個道理。

在朝廷面前,別以為自己人多,在朝廷面前,不過是一小撮人,殺了也就殺了。

各地對鐵路,乃至西學的看法,風向陡然又是一變。

“鐵路是個好東西啊,以往馬車要走一個月的時間,火車一天就到了。”有人嘖嘖稱奇。

“是啊,皇上靠西學發家致富,靠西學坐了天下,西學怎麽會是錯的呢,當然是好東西啊,只不過我們凡夫俗子,沒有皇上的慧眼,看不透西學的好處,跟著皇上學,一定不會錯。”有人大聲的道。

胡靈珊對此只是冷笑,人永遠是最容易為自己的選擇找到偉大的借口的。

不選鐵路就是死,不選西學就是死,如此殘酷的沒有選擇的前提下,太多的人會得出西學有用的結論,欺騙別人欺騙自己。

但是,這樣的假象,真的有用嗎?

用鮮血強行灌輸的東西,真的能深入人心?

“朕不管這些人到底為了什麽學西學,朕只要結果。”胡靈珊平靜的道。

鮮血灌輸的東西,當然不能深入人心,只要一有機會,就會遭到巨大的反噬。

但是,西學的大門一旦打開,民智還關得住嗎?

先進的科技帶來的巨大利益,將輕易的瓦解人心對鮮血的記憶,轉而爭相學習西學,推廣西學。

先進文明永遠伴隨著鮮血的開頭,但是,正是鮮血,才會帶來崛起。

胡靈珊看看華國,還有太多太多的問題沒有解決,但是,數數日子,過不了多久,英德聯軍就到了。

……

英國。

“首相閣下,我們真的要對華國開戰?”有內閣大臣問,跑到遙遠的東方去打國戰,怎麽看都不是好主意,尤其是華國已經是有了簡單的工業基礎的國家,不再是手拿長矛弓箭的野蠻人了。

“大英帝國只要拿回印度。”英國首相微笑,沒有印度,英國人絕對無法接受,因為那將讓他們失去大米香料寶石,生活水準立刻下降一個層次。

內閣大臣笑了,首相沒有被黃禍迷住了眼睛,那就放心了。

首相鄙視,怎麽可能被迷住眼,除了中二為威廉二世,誰會理會黃禍論。

“大英帝國已經被德國打殘了陸軍,”首相無視臉色慘白的陸軍大臣,“必須借助德國人的力量,奪回女王皇冠上最耀眼的寶石。”

讓威廉二世為了大英帝國,流幹最後一滴日耳曼人的鮮血,真是太美妙了。

“我們的艦隊已經到了亞洲嗎?”首相問海軍大臣。

海軍大臣微笑,海上的航速不太保證,但是,應該快了。

“等德國人的陸軍到了再動手,不要急,我們有的是時間。”首相微笑著提醒。

……

德國。

一艘客輪慢慢的進入德國領海。

遠處,一艘德國(軍)艦緩緩靠近。

船上的乘客們用力的向軍艦揮舞著帽子,大聲的叫:“德意志,我們回來了!”

他們正是從華國遠道回德國的移民。

“警告,立刻離開港口,不許靠岸!”德國(軍)艦上的水手拼命的打著旗語,更有水手拿著大喇叭死命的喊。

“為什麽不準我們靠岸,我們是德國人!”客輪上的人驚訝極了。

軍艦上放下一艘小艇,靠近客輪。

“你們可能感染了‘美國流感’,為了德意志,不可能讓你們進入德國。”小艇上的軍官厲聲道。

作為深入華國核心的德國國防部,怎麽會不知道華國利用美國戰俘,搞垮美國的手段。

“該死的,我向上帝保證,我們當中沒有人感染流感,我們都是健康的。”船長大聲的道。

“德意志不能承擔任何風險。”小艇上的軍官冷冷的道。

客輪上的德國人很快沈默了,刻板的德意志思維,讓他們立刻明白了一切。

“為了德意志,我們不能在這裏靠岸。”船長嘆息。

“那麽,我們在哪裏靠岸呢?”有乘客喃喃的道。

“英國?”有人咬著牙道,即使有流感病毒,就讓該死的英國佬去亡國滅種。

“英國人絕對會擊沈我們。”有人想起了美國船只的遭遇,從這點上看,德國人對同胞,還是很講血脈之情的。

“我不擔心我們在哪裏靠岸,我擔心的是,我們當中,已經有人下了船。”有人面色慘白。

全船的人沈默。

幾天前,有乘客在葡萄牙裏斯本下了船。

“親愛的,你為什麽不回國?”當時有人問下船的乘客。

“我有一個姑媽在裏斯本,我正好先去看看她。”下船的乘客微笑著道。

現在回想起來,不寒而栗。

“不可能,愛瑪是德國人!”有乘客反對,德國人怎麽會幹掉自己的國家和民族。

“你們有誰知道,愛瑪的家人在哪裏嗎?”有人忽然問。

一直只聽說愛瑪有個愛她的丈夫,卻從來沒人知道她的丈夫在哪裏。

“我知道愛瑪以前在英國待過。”有人道。

“愛瑪的丈夫,不會死在英國了吧?”有人顫抖的道。

船上的人都陷入了沈默。

“上帝保佑愛瑪。”有人低聲的道。

“上帝保佑愛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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